作者：独星僧

      接触曹禺的戏剧作品是在高中的语文课本中，教材节选了《雷雨》的第三幕，高中读后的感觉是他写得那么有故事性、情节连贯紧凑、故事又发生在一天之内，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却又让人愿意探究清楚明白，等弄明白后，觉得有一种神秘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生命，让人唏嘘感叹，觉得真好。真过瘾。

      以后在大学读书，在文学史中重新认识了曹禺的剧作。创作文学作品有人把它看做自己的生命，也有人把它当做谋生赚钱的工具，也有人把它当做消遣娱乐的手段，德国的哲学家康德就认为艺术是“自由的游戏”，它的本质就是无目的的合目的性或自由的合目的性，换句话，就是说艺术作为自由的游戏，就是合目的性和无目的性，有意图性和无意图性，艺术和自然的统一。也有人说是“巫术说”、“宗教发生说”、“劳动说”由于说法各异，目的各异，创作的作品也大异其趣，值得探究。

      事实上，我们无论从作家创作还是从阅读体验来看，《雷雨》、《日出》、《原野》就是一部生命的三部曲，当然我们不会忽视作者的申明：他所写的是“一首诗”，而不是“社会问剧”，在《雷雨》中我们可以洞见《雷雨》的“生命编码”，即是在文本中所蕴涵的人的生存困境，以及隐藏于现实之后的人生、人性、人的生命存在的奥妙。生命的蛮性和复仇的命题在《雷雨》和《日出》中已经成为独立的生命意识，在《原野》中再次得到极致的发挥，曹禺曾说过：这是将人与人的极爱和极恨的感情，它是抒发一个青年作者情感的“一首诗”，和创作《雷雨》时是“一首诗”更是惊人的一致。《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和后来改编的《家》更是一首生命的礼赞和对不同文化中人的生存状态和生命形式的审视和灵魂拷问。显示出文本对历史和现实本真的洞悉和卓见。

       后来到高中教书，讲到这一节时，总觉得讲不出来文本的内涵和寓意，是的怎么也讲不清楚，曹禺的剧作充满了诱惑和陷阱，情感的陷阱、生命的困惑和挣扎、宇宙无边力量的神秘、宗教原罪的忏悔，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冲突、矛盾、复仇、反抗而又消融、转化、在原罪的泥淖中挣扎、在痛苦的漩涡里碰撞煎熬。

      现在，又读经典，又阅文本，感觉曹禺的戏剧又是融合的，是传统感兴诗学和西方诗学的融合，是文学和哲学和宗教的融合，是美学和语言学的文学观的融合，是心理学和人类学的文学观的融和，是写意和写实的融合，是形而上和形而下的融合，是具体和抽象一般和特殊普遍和个别的融合，是喜剧和诗歌散文的融合，是戏剧审美生活化的融合，是希腊悲喜剧的融合是莎士比亚、易卜生、契科夫、奥尼尔的优秀遗产的扬弃式的发展和中国化的特色，是探索戏剧创新的新的思维和天才的想象力和敏锐力的体现。

       曹禺是读不完的，正如西方谚语所说的那样：一千个读者当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中国也有类似谚语，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管怎样讲，总有研究的新视域、开辟的新领地、充分的审美感受。期待在曹禺大师诞辰一百周年之际，大家都来以自己的方式纪念我们民族天才的文学大师——曹禺和他的艺术世界和人生。